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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，冰岛的极光正好

　　


　　 *
　　刘昊然长这么大从没对谁动过心。
　　

　　早年间和一个台湾妹妹拍戏被组cp，被调侃微博除了吃就是和她的互动。其实刘昊然还蛮喜欢那个女孩的，乖乖的，小妹妹似的。也正因为没有心思才能坦然互动和接受调侃。
　　

　　之后又跟一个女孩主演了部很火的网剧。剧中的男女主角是一辈子耿耿于怀了，可戏外的两人打闹拌嘴好闺蜜似的。
　　

　　合作过的女搭档都成了很好的朋友，可就是还没谁让刘昊然动动心。他一向觉得自己有个老灵魂，冷静的不行，也一度觉得自己心中的小鹿可能如同网上说的撞死了。可是，问题是它还没撞呢。
　　

　　直到他接了那个综艺，熟悉了那个人。
　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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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时年他自己也没满二十，在那档常驻综艺里竟然还能捞上个哥哥当，虽然在长他四岁的师哥面前他依旧像个哥哥 。最小的是还不满十八的王俊凯。
　　

　　他见过王俊凯几次，第一次是快本，一个矮他许多的小孩礼貌的喊着昊然哥。再以后也是礼貌性的问好、合影，话也说不了几句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从来没觉得大了的男孩子能用可爱来形容。可是综艺发布会上记者问对王俊凯的印象，他歪一歪头，脑袋里最先冒出来的是可爱。
　　

　　他真的是太可爱了。
　　

　　被虫子吓到失声跳起，被海浪一下下拍着那兴奋的样子，还有碎碎念的样子，真的都太可爱了。刘昊然总想上去揉揉他的小脸，最后都变成了默默的笑。
　　

　　在高台的断桥上，刘昊然拉住王俊凯的手护着他跃过来，王俊凯笑笑，双脚跳了过来，刘昊然差点抱了他满怀。
　　

　　那一瞬间，刘昊然心里寂静的小鹿站起来猛的撞了一下。
　　

　　下午搭帐篷，说好的一起搭再去玩被小朋友食了言。看着王俊凯跑远的身影，刘昊然笑笑，任劳任怨搬起东西去搭帐篷，时不时担心自己万一说梦话、打鼾吵到王俊凯怎么办，结果晚上那个小冤家跑到别人帐篷住去了。 刘昊然微微叹了一口气，自己都没弄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。
　　


　　从那以后，从来没撞过的小鹿苏醒了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刘昊然心里轻轻撞着。
　　


　　那杯难喝的东西在刘昊然手中，大家都伸过头来闻闻，无论谁，他都好好的送过杯子给对方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，小凯伸头过来闻你怎么躲了一下？” 经纪人问。
　　

　　“什么？我看。”
　　

　　画面上的自己果真在王俊凯探着鼻子过来的时候躲了一小下。
　　

　　为什么呢？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只记得那个小脑袋过来的时候，他心中的小鹿猛跳到他头脑发昏。
　　

　　赶忙看看小朋友的反应，视频里的王俊凯神色无常，他的心一下安了下去。
　　

　　再后来，节目录完了，刘昊然心中的小鹿又归于平静。冷静如他，对自己做了一个全面的审视，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　　

　　“唉！”
　　



　　 *
　　一年后，节目出了第二季，大家又聚在一起。刘昊然心中沉睡的小鹿又苏醒了。
　　

　　节目组大手笔的带他们去冰岛录制。
　　

　　正值看极光的好时候， 于是又是一个在外露宿的夜晚。
　　

　　真巧，刘昊然又跟王俊凯一屋，就像上次住帐篷一样。不过这次，成年了的小朋友没有跑掉，乖乖住了过来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，你看，极光好美啊，我早就想来看，一直没时间，这是第一次，肯定不是最后一次，我以后要没事儿就来看看，带我爸妈一起来……”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含着笑跟王俊凯一起坐到帐篷口，听着他讲个不停。隐约记得看过他一个采访，说自己才不像妈妈一样唠叨。刘昊然看着天空，忽然笑的露出虎牙来。
　　

　　十月份的冰岛夜晚已经很凉了，可刘昊然躺在帐篷里却觉得闷得微微透不过气来，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手触着旁边人的手，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竟也安稳地睡着了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做了一个梦，梦见满天极光下，他叫住王俊凯，然后他对王俊凯说:
　　

　　“小凯，我好像爱上你了。”
　　

　　听了后王俊凯也不说话，就一直对着他笑，他也笑了。
　　

　　一下子醒来，不确定自己说没说梦话，心怦怦跳到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，看看旁边熟睡的人，深呼吸了好几下，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牵着王俊凯的手，微微一怔，看着紧握的双手失了神，手指微微放开又不舍的弯了回去，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松手的放了回去。
　　

　　早晨，被别人艰难的叫醒，看着旁边更艰难起床的人，随口问了问:“我昨天没说梦话吵你吧？”
　　

　　“没有啊，挺老实的。”
　　

　　“那就好。”
　　


　　渴望着一次又一次的接触，却冷静的压抑一次又一次的情意泄露。
　　


　　但是依旧从粉丝截出的图片中看到自己闪躲不安的眼神，窥到内心狂跳的小鹿。
　　



　　 *
　　再几年，刘昊然演了许多戏，心中的小鹿又回去冬眠了。他团队一直觉得少一个重量的奖项来证明，此时有一个偏文艺的电影伸出了橄榄枝，导演团队也是经常拿奖的那种。
　　

　　“双男主？另一个谁啊？”
　　

　　“拟邀王俊凯。”
　　

　　“谁？小凯？不会吧。”摊在沙发里的刘昊然一下弹了起来，脑袋瞬间似乎发烧了一样混沌。
　　

　　沉思了一会儿。
　　

　　“推了吧。不太适合，还是演不了。”
　　

　　最后，刘昊然还是接下了。虽然没有人保证那个男主一定是王俊凯，可能是他太想见他了吧，打着工作的幌子才能心安理得。
　　

　　两天之后，传来了王俊凯方接下剧本的消息。
　　



　　 *
　　明天要飞欧洲进组了，刘昊然忽然后悔接下这部电影了。所谓近乡情怯，马上要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却满脑子想着逃避。这一刻，那个沉稳的刘昊然似乎消失了，在飞机上，一想到王俊凯三个字，心里的小鹿就怦怦的乱撞。
　　

　　落地进组。正与导演说着话，就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。”还是带点当年的奶声奶气，也没见多了几分电视里的成熟稳重。
　　

　　“小凯，好久不见！”
　　

　　一瞬间，刘昊然——一个专业素养良好、什么情况下都稳如泰山的演员——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。或者说他只是以为自己控制不了了，他觉得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，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上扬的嘴角都在抖。
　　

　　看到他，刘昊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想念他。
　　

　　电影正式开拍。
　　

　　下戏了之后，刘昊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，一步两步的就走到了王俊凯房门前。有时候敲敲门，有时候叹口气转身回屋，但是更多时候是在他刚刚举起手或者刚要转身走的时候，门开了，门口站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着他笑。
　　

　　“怎么我每次在门口都正好赶上你开门？”
　　

　　“心有灵犀啊。”
　　



　　
　　四个月很快过去了，剧组来到冰岛拍最后几场戏。
　　

　　明天就杀青了。
　　

　　正巧，又是满天极光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一个人走到院子里，坐在台阶上，默默望着天空发呆，耳朵旁突然冒出熟悉的碎碎念声音，转头看看身旁，一片空旷，他自嘲的笑笑，却看到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里。
　　

　　 王俊凯从远处走过来，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，低头从口袋掏出一包烟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的眉毛挑了挑:“什么时候学的？”
　　

　　王俊凯不答话，抽出一根烟，点上，吸了一口，呛得咳嗽。再吸一口，接着咳嗽，呛得满眼含泪，笑笑说:“还是装不了这个潇洒啊。”
　　

　　刘昊然从他手里拿过才吸了两口的烟，转身走向垃圾桶，在即将扔进去的时候抬起手，抿了抿烟嘴。
　　

　　“以后也别抽，不好。”他转身走向王俊凯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，咱们第一次来冰岛那次，你说了梦话。” 王俊凯仰头看着满天极光，冷不丁冒出了一句。
　　

　　闻言，刘昊然整个人呆在原地，只想转身跑走，身体却不听使唤。
　　


　　那夜，王俊凯被刘昊然的呢呢喃喃吵醒，正准备侧个身继续睡，却听到了让他动弹不得的那句话。
　　

　　“小凯，我好像，爱上你了。”
　　

　　不可置信的僵住了好久，才缓缓偏过头看着旁边的人。
　　

　　是梦话啊！
　　

　　慢慢摸到了他的手，慢慢牵住，心脏狂跳。
　　

　　刚刚合了眼睛，就感觉旁边有动静，接着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，悬空了一会儿又被缓缓放下，没有松开。
　　

　　那一夜，两个人怀着相同的秘密心思睡在同一个帐篷里。
　　

　　我知道你喜欢我，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，你不知道我也喜欢你。
　　


　　一瞬间，刘昊然仿佛浸了冷水一般清明，他懂了。
　　

　　几年不说的秘密突然被挖出来是因为，王俊凯藏不下去了，他知道他喜欢他，他也是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冲上去把他撞进自己胸膛，他的爱恋竟然会有回响，这是他始终没有料到，应该说不敢去猜测的事情。
　　

　　王俊凯任凭他环抱，双臂微微抬了抬，还是没有环住他。
　　

　　“可是，昊然啊……”
　　

　　“你别说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
　　

　　该放手还是要放手。
　　

　　刘昊然揉了下王俊凯的头发，笑着轻轻说:“小凯，我走了。”
　　

　　再平常不过了。
　　

　　他转身离开，走到第九步的时候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！”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回头，看着王俊凯。
　　

　　“昊然，你一定要找个女朋友，你一定要好好过好好活。”
　　

　　刘昊然听着，忽然就笑了，露出了他的小虎牙。
　　

　　“小凯，你也是。”
　　






　　 *
　　然而，他们都失信了。
　　



　　他一辈子未娶，他终身未婚。
　　



　　好多年后，他们又来到了冰岛 。
　　


　　看着满天极光，刘昊然说:“看了这么多次，还是这么美。”
　　


　　“昊然啊。”
　　


　　“嗯？”刘昊然扭头看他，带着笑。
　　


　　“我爱你啊昊然。”王俊凯依旧盯着满天极光，语气似是在感叹美景。
　　


　　刘昊然看着他笑，露出了尖尖虎牙，伸手握过他的手，说:
　　


　　“我也爱你，一辈子了。”
　　





　　再后来，墓园里的一座小小墓碑上有着一张小小黑白照，是两个笑出了尖尖虎牙的青年。